您現(xiàn)在的位置:廣水人才網(wǎng),廣水人才市場 > 廣水最新求職資訊 > 周世淵難忘經(jīng)歷筆述

故事發(fā)生在30多年前──1971年8月4日深夜,一個永遠使我難忘的清華園之夜。就在那個深夜,25歲的我竟感到了人生的絕望,我在清華園一個實驗大廳──當時被“四人幫”的爪牙強行改為汽車廠的總裝車間,決心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是什么居然使我走上了這條絕路呢?這當然和“四人幫”把持下的清華園的黑暗環(huán)境有關。因為在那個年代,我們清華的幾千名教師被趕到江西血吸蟲最嚴重的地方強迫勞改,全國廣大知識分子的命運也可想而知。但當經(jīng)歷了30多年后再去反思,我覺得問題不能僅僅從外部環(huán)境去找,可能更重要的還要從自己內部去找。因為當時與我命運相同的知識分子千千萬萬,數(shù)以千萬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遭遇的厄運更要遠遠超過我。而我在首都北京,在清華園,在全國最高學府,而且我1970年畢業(yè)就留在了即使在當時也應該是風光如畫的清華園。

因此,要找問題還要從我自身的原因去找。這原因除了一定的生理原因外,主要是自己的心理原因──一種消極的心態(tài),悲觀的心態(tài)。

當時由于一些現(xiàn)在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因素,加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消極的心態(tài)思考問題,結果使自己得了嚴重的抑郁癥;而得了抑郁癥后,我看問題的方法更消極、更悲觀了,甚至認為自己一定無藥可救了,再發(fā)展下去一定會變成精神病了,于是導致自己那一晚上悲劇的最終發(fā)生。

那晚我在總裝車間大廳值班,我那被嚴重的抑郁癥困擾著的身體已疲憊不堪。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分鐘都無法入睡,腦袋幾乎要炸了一樣,生活對我來說已變成了恐懼和煎熬。于是我下了最后的決心。

記得當時我在一張紙上留下了這樣的話:

我被無窮的矛盾包圍住了,我努力掙扎,但怎么也掙扎不出來,我陷入了危機……

寫完后我便在陰森可怕的大廳里找到一根繩子,把自己真的掛在了大廳和里面套間相通的高大門框上。萬幸的是,繩子斷了,我摔了下來!我像被驚醒了似的,怎么?真這樣!不行!怎么能這樣呢?我內心本能地搏斗了起來。但我剛要爬起來,隨手一摸,手上粘乎乎的。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滿手是血,我知道頭摔破了。頭摔破了怎么辦?去校醫(yī)院?深更半夜我怎么說得清楚,更何況我本已極度自卑,害怕見人。

于是我用剩余的繩子又第二次、第三次……

也許上天有眼,不想讓我離開人世;也許上天上還有什么使命要我完成,幾次繩子都斷了,我都摔了下來。

到第三次摔下后,我已血肉模糊,氣息奄奄,我感到我只此一路了。

我吃力地爬到里面套間。那里邊有漆,是汽車總裝后噴汽車用的。我知道自己離生命結束只有一步之遙,把漆倒進去,也足以致自己于死地。

但漆沒找到。地上好像有一個沙坑,我使勁把沙子往嘴里塞;可還有一口氣,我用頭往水泥墻上撞;生命是那么頑強。

最后,我的手在黑暗中摸,似乎摸到一個瓶子。我不管里面裝的是什么,就用最后一絲氣力,擰開蓋,把里面的液體倒進自己嘴里。我一下子感到火一樣燒了起來,我昏死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工人發(fā)現(xiàn)了我,我立刻被送到了北京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

當時,我已神智不清,呼吸困難,生命極度垂危。

那我究竟喝的是什么?因為只有弄清楚,醫(yī)生才能進行相應的處理。醫(yī)院派人到出事地點查,回來報告說我喝進的竟是98%的濃硫酸!當時,我的口腔、咽喉、食道、胃都在受到強烈的腐蝕。我一個人在搶救病房,氣管切開,屋里紫外線消毒,門外一塊白布“謝絕探視”,我的生命隨時處在危險之中……

以上這些,都是我的病友后來告訴我的。

死而復生

各位朋友,這就是曾經(jīng)發(fā)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故事。

而就從那一夜開始,我的肉體和心靈變成了一片廢墟。不少人認為我肯定沒救了,救過來也一定殘廢了,不殘廢這一輩子也一定變成藥罐子了。

然而,連我自己做夢也不會想到,經(jīng)歷了這樣一種幾乎九死而無一生的絕境──這是我中學時的班主任林新枝、程洪達老師知道后無限感慨地說的──以后,我又經(jīng)歷了住院累計二三年、全休累計四五、全身開了三刀、身心傷痕累累的人生困境后,30多年后的今天,我不僅沒有死,也沒有殘,也沒有變成藥罐子。相反,大家看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站在這里與你們侃侃而談了兩個多小時,我一口水也沒喝,一張稿也沒拿,大家看我氣色怎么樣?身體怎么樣?嗓音怎么樣?精神怎么樣?大家想,我能有這種變化,我心里能沒有各種強烈的感受嗎?

因此,在《生活時報》心理版編輯依然女士對我的訪談中,她問我是怎樣走上演講演壇的。我告訴她,我走上演講講壇,就像一個作家內心積蓄了大量感情需要宣泄、需要傾訴、需要噴涌,其情景是完全一樣的。

那說到這里,你們也許要問,究竟是什么使你能有今天?

我覺得我能有今天,當然有各種原因,但這里最關鍵的是在我生命最黑暗的時候,我竟得到了如此多的愛。

我還記得在我精神處于錯亂的邊緣時,我的主治醫(yī)生齊國英大夫在我耳畔聲聲“小周,小周,”的呼喚。當時我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幕幕人們要調查我、批斗我,說我“自絕于黨,自絕于人民”的幻覺。但我睜開眼睛,齊大夫慈愛地看著我,還有我高中的老同學趙惠中也在一旁,兩個人在我眼里像一張雙人照似的。齊大夫慈愛地對我說:“小周,大家都說你很堅強!蔽耶敃r聽了很納悶,怎么,我出了這樣嚴重的問題還說我堅強。我不安地回答說:“我個人主義,個人主義要不得。”因為我當時腦子里還在批判自己,認為自己之所以這樣,是修正主義教育路線毒害的結果。

我還記得經(jīng)過多天搶救、點滴、半流質、流質后,我第一次能吃軟質食物時的情景。當時,負責送飯的胖呼呼的徐大姐特地給我做了一碗熱騰騰的掛面,還在上面打上兩個雞蛋。我好像覺得徐大姐捧著那碗熱騰騰的雞蛋掛面,滿面微笑地送到我床邊的鏡頭,現(xiàn)在還在我的眼前。

我還記得不知多少天后我第一次大便的情景。可能由于長期不解,我的大便已干結在那里。我記得我蹲在我弟弟給我端來的便盆上,一身虛汗,但那干結的大便既出不來,又進不去,使我一時有說不出的狼狽。后來,是值班的毛節(jié)明大夫用自己的手摳出了我干結的大便,幫我擺脫了又一次尷尬的困境。

我還記得在那段我人生最困難的時期,我清華同班、同一年級一起留校的同學聶孟喜、高晉占、梁青福、陳乃祥、施祖麟、王家振、張學學、密涌民、李仲奎、盧達容(現(xiàn)在他們幾乎都成了清華的教授、博士生導師)等一次次來探望我;我所在總裝車間的工人師傅和同車間留校的同學分三班倒輪流為我值班;我的三姐夫王旦生和我的大弟弟春園特地從上海趕到北京,日夜守護在我的身邊;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安慰,都是鼓勵,都使我感到人間還有那么多溫暖,人世還那么值得留戀。

我還記得我復旦大學的老同學沙似鵬聞訊后給我寫來的長信,那信中有一句話我至今難以忘懷,他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但將來對于你還是一張白紙,你可以畫上最美的圖畫,寫上最美的詩篇!”

我還特別記得我在醫(yī)院搶救了許多個月后回到家鄉(xiāng)的情景。我出了這樣的事,對我的父母打擊有多大呀。但我回家后,我沒有聽到一句怨言,一句責備。相反,沒有文化的父母用他們默默的行動,用他們一天天給我端上的無數(shù)碗雞湯、鴨湯、荷包蛋,表達了他們對自己兒子最深沉的愛。而我的四個姐姐、二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我家鄉(xiāng)的無數(shù)親朋好友對我的一次次探望、一句句問候、一席席談話,也使我終生難忘。

……

朋友,我出了這樣的事,可我居然還能置身于這樣的溫暖之中,這樣的情誼之中,這樣的關愛之中,我內心怎么能平靜、怎么能無動于衷呢?!因此,當后來張海迪事跡出現(xiàn)后,尤其當我看到報上說她也曾有過輕生的念頭時,我滿懷激情地給《中國青年報》去了一封信。沒想到我那封信大部分給登出來了。在那信中,當我談到自身的經(jīng)歷后,我無限感慨地說:“即使在那個黑暗的時代,我們的人民還是善良的……”

當然,當我講到這兒,我也不能不提到一位溫柔、善良、可愛的回族姑娘的出現(xiàn),以及這位姑娘的出現(xiàn)所給我?guī)淼木薮缶裎考。因為如果沒有這位姑娘的出現(xiàn),我也許不會有今天。這位姑娘的名字叫劉雅冬……

由于時間緊張,我們下次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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